刘成立(右)与同事在崖州湾种子实验室工作。 符武平摄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国家南繁科研育种基地生物育种专区二期的试验田。 符武平摄
海南三亚崖州湾边,垄纵沟横,良田万亩。国家南繁科研育种基地就坐落在这里。
海南光热条件适合农作物生长,每年冬春,来自全国数百家农业科研机构的科技人员汇聚于此,从事繁育工作,“南繁”由此得名。据估算,我国育成农作物70%的新品种都经过南繁。
一早,检查一遍包里的记录本,育种管理员贾亚军出了门。20公里外的试验田里,4万株田菁已有半米高,随着微风摇曳。
新春到,南繁基地忙碌的新一年开启了。
“每一片叶、每一朵花,都是观察对象”
这20亩田菁,贾亚军熟稔于心。自2016年来到三亚,他已在此度过7个冬天。
在田里忙了一阵,小贾抬起头擦擦汗:“我要在这儿扎下根了。”春节前,他把一家老小都接到崖州。
“家里人没意见吗?”记者问。“这里有前途,都很支持哩!”他答道。
2021年崖州湾种子实验室正式揭牌,贾亚军加入了中国科学院院士曹晓风的团队,负责种子派发、植株观察等工作,成了试验田里的“大管家”。
“田菁是一种饲草。”贾亚军捻起一片叶子说,“它耐盐碱,能在贫瘠的土地上生长,作为豆科绿肥还能固氮。我们要选育出一些更适合极端环境生长的性状,还要不断杂交改良,就希望它早点开花繁殖。冬天北方太冷它不咋长,只有在这里才行。”
太阳一转就到了头顶,热辣辣的,大棚里闷热、棚外暴晒。“要是田菁能像旁边田里的玉米,能挡挡阳光多好。”记者感慨。
“说不定未来真可以。”不远处的博士生刘成立插话。小刘也是曹晓风院士团队的一员。他展示着观察记录本:“每一排田菁是同一个品种。我们需要逐排观察是否出现自然突变,还需要逐列观察不同品种田菁之间的生长差异。每一片叶、每一朵花,都是观察对象。”
随着崖州湾种子实验室挂牌,浙江大学、中国农业大学、中国农业科学院等高校及科研院所开始与实验室开展专业人才阶段性联合培养。如今,海南专项研究生近3000人,小刘正是其中之一。
春节前,曹院士给两名年轻人留下一个任务:找到一种自然突变的性状,让田菁表现出更耐水淹的特点。
“4万株田菁,怎么找?”记者问。
“持续不断地认真观察,就能从千万株中找出哪一株不同了。创新其实就是坚持,我们要向老一代南繁人一样,百折不挠、永不懈怠。”刘成立回答。
“事业会越来越好,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棉田里,中国农科院棉花研究所三亚野生棉种质基地负责人刘平正忙着检查水肥。他肤色黝黑,第一眼看上去得有50岁。“其实我是个80后。”刘平不好意思地解释,“风里雨里的,天天暴晒,顾不上保养。”
“这批棉花是去年10月种下去的,春节这几天刚好是盛花期。”刘平说,“到今年,14个春节我只回过一次湖北老家,心里总放不下这片棉花。”
刘平忙,刘平爱人也忙。她在基地办公室里负责数据统计。近几年,南繁的科研队伍、基地面积、课题种类、项目广度不断扩大,工作量翻了番。
决心扎根,刘平夫妇在崖州买了一套房,几个月前房子交付,一家人搬进新居。“现在所里新来的同事,还可以申请买三亚的安居房。事业会越来越好,生活也会越来越好。”小刘说。
雨后,水稻试验田边一脚宽的田埂愈加泥泞。病愈不久的魏兴华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
“看!这就是我的宝贝。”老魏指着试验田间的一块。记者满是疑惑:“这些水稻苗,为啥有的粗壮,有的细小?”
“这就对了!它们是不同时间栽下去的,就是要看它们是不是一样生长。都一样,说明我们需要的性状保持了稳定的遗传。”老魏解释。
魏兴华是中国农科院水稻研究所种质库的负责人,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就在三亚从事育种工作。2019年崖州湾科技城成立后,他带团队来到崖州湾。
2021年,崖州湾科技城就9个研究方向79个重大攻关项目向社会发榜,魏兴华“揭榜挂帅”干起老本行:培育适合轻简栽培的水稻种质资源。他介绍,项目计划3年完成,要培育水稻耐低温、耐直接播种的性状,从而减少水稻播种环节、提高效率。
“‘揭榜挂帅’项目不考核论文,只看成果能否通过验收。”海南崖州湾种子实验室合作交流部负责人夏勉说。
今年春节假期,老魏留在试验田里继续观察水稻生长情况。
“以前,各家南繁队伍单打独斗;现在有了种子实验室、有了科技城,实验室共用、设备共享,形成了合力。如今,不用写繁琐的申报材料,可以把精力都投入试验中去。一组课题从头做到尾,大家平常在南繁基地待的时间更长、工作也更有效率了。”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南繁”,语气中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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